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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（第2页）

是长伊那次，华延遥寄给他的那封。

华戎笑道：&ldo;再待春夏之交，会开的。&rdo;又拍拍他肩膀：&ldo;那时你我花下饮酒。&rdo;

沈凉渊笑笑，没说话。若能再等到春夏之交，满目尽是海棠，坐月下风间饮酒，该有多好。

&ldo;凉渊，为什么？&rdo;

华戎终于还是决定问他：&ldo;皇兄到底是因为何事与你这般？&rdo;

&ldo;华戎，你觉得，皇上还信任沈家么？&rdo;

&ldo;你这是什么意思？沈家世代功勋，你沈凉渊对国家天下臣民司职功高，何来的不信任之说？&rdo;

华戎看沈凉渊这情况，大概想到了什么。立刻又问：&ldo;你可是在意那天那只笼中畜牲的鸟话？凉渊，那只是只畜生，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话，你岂可当真？&rdo;

沈凉渊淡淡的笑了笑，看着树上最后几片落叶落下。

&ldo;你说的对，沈家世代功勋，我也功不可没。&rdo;他看着地上的落叶，道：&ldo;勇略震主者身危，功盖天下者不赏。家父常言，历来王朝将相，身在高位者，皆有谋定天下之才，武安社稷之能，但待权高君忌，谋深君畏，臣工忌惮，焉知是福祸轮回？&rdo;

华戎如今算是明白了：&ldo;所以你父沈大将军便三次拒受先皇封侯？&rdo;

&ldo;爵位……并不重要。主要是看你掌了高位恩宠和人心威望，别人还能予你几时信任……&rdo;沈凉渊摇了摇头：&ldo;出将入相，封侯挂印，如今武将所司的高益，我全占了……我不怕死，可是……我怕是他让我死。&rdo;

华戎惊讶的听出沈凉渊心中所想，感紧解释道：&ldo;凉渊，你是多想了。皇兄岂会杀你？他若不信你又封你为侯作甚？&rdo;

&ldo;百般错爱又能如何……君毕竟是君，然臣，终究是臣。君臣天下，君臣之道终不能僭越，注定有政治的底线。&rdo;

&ldo;少爷！&rdo;阿翁此时跑过来，老人家步子不快，步履间都是急切：&ldo;皇上来了圣旨……&rdo;

话未说完，宣旨的太监已经直接进了院子。

沈凉渊似乎是料到了，没说什么，便跪下了。华戎心中有些奇怪，犹豫了一下，也就地跪下。

&ldo;武相侯沈凉渊数年征战丰功，忠仁修义，朕深感武安侯沈凉渊之烈将忠义，特封其侯位以示褒赏嘉义。然沈凉渊一心请辞，诚言不事侯位。朕感其诚心，故，特颁此圣旨，从今日起，降武相侯沈凉渊一等侯位，为大将军。钦此！&rdo;

&ldo;这……&rdo;华戎还以为会是什么封赏安慰昨日之事的，没想到这刚说到侯位，这会儿就被削了！

在华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，沈凉渊叩头领旨谢恩，淡然的接了那明黄黄的圣旨。

沈凉渊还要去送那太监，被华戎拉住了，随手挥了阿翁去送。那太监也不敢在王爷面前摆什么架子，就那么出了府去。

华戎惊讶过后，直接问沈凉渊：&ldo;那日你进重澜殿，你们发生什么了？怎么一回来你们两个就变得不可收拾了？&rdo;他越问越急：&ldo;你到底跟皇兄说了什么？说什么不好非要辞官呀！还有件事我一直没问清楚……凉渊你这赤疴又是怎么回事？那日你和韩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？你与我说，我替你向皇兄解释！&rdo;

沈凉渊看着还握在手里的信封，不知不觉中，被自己捏的有些发皱。慢慢拆开，拿出里面那朵已经干枯的海棠花。

花瓣的水分不再，枯黄干瘪，一触，尽数碎了。

&ldo;听说，海棠花又叫解语花……有些话，若是明白，焉需言语？&rdo;

花瓣碎成了粉屑，风一吹，在手心消散，沈凉渊苦笑：&ldo;他终究不信我。若他不信，百般解释又有何用？何况，也不需要解释了，我已去日无多，何苦平添羁绊。&rdo;

&ldo;凉渊……&rdo;

&ldo;华戎，可记得你曾说的，这世间，若问最难求的，莫过于情之圆满。既知终究不能圆满，何必强求，无需悲怀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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